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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與土家族茅谷斯
巫在一定時期內(nèi),巫術(shù)既是一種行為模式,又是一種思維模式。對整個土家族先民形成了一種共識,巫成了當時統(tǒng)治人們思想的一種銳利的武器,人們用巫去衡量自己的言語和行動,用巫讓人們?nèi)ギa(chǎn)生一種道德的自覺,用巫形成一種聯(lián)系族群和部落的紐帶,巫成了土家先民的精神寶藏。但是,當代人對巫的看法很不客觀,有的詞典對“巫”的解釋還是值得商榷,如有一本詞典對“巫”的解釋是:“巫,以祈禱求神騙取錢財?shù)娜恕?rdquo;是一種明顯的貶義。這是現(xiàn)在社會唯物主義者對巫嗤之以鼻的產(chǎn)物。尤其是其中的“騙取錢財”四字的分量太重了。就是很具權(quán)威性的《辭海》的解釋也是含有貶義,《辭?!穼ξ椎慕忉屖沁@樣的:“裝神弄鬼替人祈禱為職業(yè)的人。”除了這些字詞典對巫的解釋沒有進行深化研究不說,就是這樣的一種解釋,也太局限了,太片面了。這只是對現(xiàn)在社會上那些裝神弄鬼為騙取錢財為目的的人的一種界定,沒有去深究巫的歷史作用,沒有用歷史的眼光去看問題,沒有看到巫在人類的初期對人類做出的一定的貢獻。
巫對整個人類的影響是極其重要的,在初民社會,首先巫就占領(lǐng)了人們的思想,成了支配人們行動的基礎(chǔ);其次巫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,人們無時無刻都感到巫的存在,也少不了巫對人的制約;再次巫普遍被人們所認同,無論是國家大事或人們的日常小事都少不了巫。不單純土家族信巫,在上古時期中華民族都信巫,迷信各種各樣的占卜術(shù),在古籍《周禮》中,還專門有《筮人》這么一章,《筮人》里說:“凡國之大事,先筮而后卜。”
完全可以這樣說,巫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階梯,是推動人類社會向前邁進的一大動力,是撩開人類從野蠻社會過渡到文明社會的神秘面紗的一把利劍,是鍛煉人腦讓人展開想像翅膀的銳利武器。沒有巫,人類社會將會延緩進步若干萬年。如果說把巫在人類歷史上所發(fā)生的一些作用都給抹殺了,也就是說沒有用人類社會發(fā)展的觀點眼光,沒有用人類學的觀點去認識巫和鑒別巫,只是籠統(tǒng)地由巫的一些陰暗面來下一個很不準確的定義,這至少是不客觀的。當然,在當今的社會上也有如《辭海》所解釋的那樣的現(xiàn)象的人和事,他們以斂財為目的,失去了做人的基本準則,是社會上的渣滓,這些人不能與巫同日而語,我們應(yīng)該把他們和巫嚴格地區(qū)別開來。那些“以祈禱求神騙取錢財?shù)娜?rdquo;,是把巫的原旨進行了異化,不是實際意義上的巫,而是把巫當成了一種欺騙的手段,像這樣的人,公安機關(guān)和工商部門應(yīng)該給予嚴格的取諦和打擊。
古代對從事巫的職業(yè)者有所界定,男女有別。具體來說,女為巫,男為覡?!墩f文》:“女能事無形,以舞降神者也。”就是利用符咒、物件或行為達到某種預(yù)想效果的儀式性活動,泰勒稱之為觀念聯(lián)想的誤用,通過裝假舒緩一下情感壓力。因此,巫術(shù)是缺乏達到目的的手段時的一種用于宣泄和激發(fā)的替代品,埃文斯·普里查德認為巫術(shù)的產(chǎn)生不是因為情感倒是它誘發(fā)了情感狀態(tài)的產(chǎn)生。為此,弗雷澤專門區(qū)分了模仿巫術(shù)和染觸巫術(shù),他認為科學和宗教無不導(dǎo)源于巫術(shù)。
按照弗雷澤模仿巫術(shù)的結(jié)果相似原則和染觸巫術(shù)的事物同原論,我們看到貫穿在巫術(shù)之中的思維模式就是類比推理。有人在藝術(shù)家、兒童的思維中也找到類似的東西,這且不去說它。不過,有一點可以肯定,巫術(shù)思維是人類的一種普遍思維模式。列維·斯特勞斯就認為,每個人的頭腦中都有科學和巫術(shù)思維成分,沒有高低貴賤之分。所謂的進步,他說,不過是不變的認識力投射到了新對象上而已。這就是巫術(shù)思維——類比推理的實質(zhì),將此一領(lǐng)域的經(jīng)驗賦予另一領(lǐng)域,而它最典型的遺跡莫過于隱喻了——隱喻是描述和看待世界的一種認知方式。要達成這種認知,其起核心作用的就是相似性原則。類比是什么?是模仿、相似、區(qū)分和比較。類比使我們看到了因果,擴展了經(jīng)驗領(lǐng)域,賦予了自己和世界以意義。類比思維和理性思維在認知上具有同等效力。土家族梯瑪無論做法事,還是平常給人們治病,應(yīng)用了一些類比的方法,在精神上就能起到戰(zhàn)勝疾病的效果。
殊不知,巫在人類歷史上起了很重要的作用,對人們心靈的慰藉,對人類的生產(chǎn)、生活有一種實際指導(dǎo)的作用。在中國歷史上,巫在有關(guān)文獻上是記載得比較多的。被國人尊稱為《十三經(jīng)》之首的《周易》,就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巫書。在《周易》之前,還有《連山》和《歸藏》兩部巫書,可惜這兩部巫書早就失傳,現(xiàn)代的人也不知道它們的實際內(nèi)容。而流傳下來的《周易》,千百年來的數(shù)理學家們,都把《周易》奉為圭臬?!吨芤住芬粫譃椤兑捉?jīng)》和《易傳》兩大部分?!兑捉?jīng)》就是卜筮之書,編于殷周之際,為上古丞史文化的遺存;《易傳》是戰(zhàn)國后期的作品,為自成體系的哲學著作,反映新興封建階級的世界觀。
“易”是一種占卜活動,來源于原始宗教巫術(shù)?!兑捉?jīng)》是中國文化最古老的典籍,歷代正統(tǒng)派的學者,用許多不同的文字贊揚它,大致說來,推崇它為“群經(jīng)之首”?!兑捉?jīng)》原是上古卜筮的學術(shù),但到了商、周之際,經(jīng)過文王的整理和注述,把它由卜筮的范圍,進入“天人之際”的學術(shù)領(lǐng)域,由此“簡易”一書,便成為中國人文文化的基礎(chǔ)。自東周以來,再經(jīng)過孔子的研究和傳述,同時又散為諸子百家學術(shù)思想的源泉,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。因此,如要研究中國文化,無論是春秋、戰(zhàn)國時期的儒、道、墨和諸子百家,乃至唐、宋以后的儒、佛、道等諸家之學,不從《易經(jīng)》探研,便有數(shù)典忘祖之概了。
“易”為卜筮。據(jù)《周禮》記載,周代設(shè)有“太卜”之官,依據(jù)“三易”,職掌占卜。鄭玄《周禮·春官·太卜》注:“易者,揲蓍變易之數(shù)可占也。”《管子·山權(quán)》:“易者,所以守成敗吉兇者也。”“易者,察人之情、德之理,與弗循而占其吉兇。”由此可見,《易經(jīng)》被人們稱為“占筮之書”是有一定道理的。“易”作為一種占卜、占筮活動,本身即是巫術(shù)的一種。有理由認為:歷代圍繞《周易》所展開的多層次、多向度的詮釋和衍說,易學是作為華夏文明的精神起源和內(nèi)核的巫史傳統(tǒng)的典型體現(xiàn)。
除此以外,另一部經(jīng)書《尚書》中也明確記載:
“稽疑,擇建立卜筮人,乃命卜筮。日雨,日霽,日蒙,日驛,日克,日貞,日侮,凡七。卜五,占用二,衍忒。立時人作卜筮。三人占,則從二人之言。汝則有大疑,謀及乃心,謀及卿士,謀及庶人,謀及卜筮。”
從以上這~段話中可以看出,古代人巫術(shù)觀念無所不在,也無人不信。
還有《山海經(jīng)》是一部集巫之大成的書,里面記載了巫的不少內(nèi)容?!渡胶=?jīng)》這部作品出在哪個地域或者以哪個地區(qū)為地理背景,古今學者對此眾說紛紜、各持己見,至今仍是待破譯的不解之謎。《山海經(jīng)》的作者究竟是站在什么地理方位來縱覽中國、亞洲乃至世界的呢?對《山海經(jīng)》所透露的神秘文化內(nèi)涵和鮮明的地域色彩感受甚深,《山海經(jīng)》敘述了不少山川地理、怪異事象。在敘述民族起源傳說時,皆多言夏族而絕少涉及周、秦;有著濃厚的巫地色彩和巫文化的神秘色彩?!渡胶=?jīng)》成書年代約在西周之時,初為口頭相傳,最后才形成文字?!渡胶=?jīng)》所載之神話傳說、山川地理、兇禽怪獸、花草異木,大都直接或間接與巫術(shù)有關(guān)??计渌龅膬?nèi)容看似博雜而無所不包,但這一切都為了適應(yīng)巫術(shù)這一社會功能之需要。它敘述山川及各處山水的動植物產(chǎn),是為了使巫者了解各山主司的神靈、祭祀的方法、兇吉征兆,而不是撰寫‘地理書’、‘博物志’;它敘述上古的片斷史實,是為了使巫者弄清諸神的起源與傳承、諸神形成的各種體系,其目的絕非是為記載述說歷史。在上古人類蒙昧時期,巫是人類與天神對話之媒介,人們幻想借助巫之神通去通達天體,祈求消禍降福。唯有通曉天文、地理、歷史、世間萬物之人,方能勝任此職?!渡胶=?jīng)·大荒西經(jīng)》又載:“炎帝之孫名日靈恝,靈恝生互生,是能上下于天。”‘靈’既巫,‘上下于天’是能通神靈之意,《海內(nèi)南經(jīng)》有關(guān)“夏后啟之日孟涂,是司神于巴”之所載述,可推想巫山在傳說的夏王朝時期為巫教之中心,并同中原地區(qū)有密切交往。筆者前面已有文字論述巫人和巫文化。根據(jù)古文獻記載和現(xiàn)代考古學文化相驗證,學者們大都認為:被魯迅稱之為“古之巫書”的《山海經(jīng)》,極有可能出自巫風盛行的土家族地區(qū),《山海經(jīng)》記敘名山大川及海內(nèi)外異聞傳說,在漢代即為地事博物之作,《隋書》、《唐書》皆將其列入史部地理類,內(nèi)容涉及地理之重可以想見。精通巫術(shù)的屈原有可能汲取了《山海經(jīng)》式的原始宗教思維方式,而又走出巫風,走出神話,寫出了博大宏深、奇特不凡的《天問》。巫師們擅長占卜學、催幻術(shù),能通天地神鬼,預(yù)言未來禍福,巫山即靈山,是巫師們“上下于天”之地。由于祀神之需要,巫師們大都通曉天文地理。《山海經(jīng)》中所載之“巫咸國”,當也在土家族地區(qū),《山海經(jīng)》中多次出現(xiàn)的“十巫”這批著名的大巫師,當也出自巫境巫地。這樣也就可以斷定:《山海經(jīng)》既然是一部巫書,必為群巫所集體創(chuàng)作,也必然出在巫人部族聚居之地和巫風昌盛的巫文化圈之中,而極不可能出自儒家思想占統(tǒng)治地位的黃河流域,其作者極不可能是不通巫術(shù)的學者、史家。湘鄂川(渝)黔周邊土家族地區(qū)的巫文化圈影響范圍廣泛,它逐漸向四周擴展、延伸;輻射鄂、蜀、湘西、黔東南一帶,云南之說可能也是輻射之所及。”